[陈皮阿四中心/二四/四丫]
ATTENTION: 陈皮阿四中心。一个自信、残忍、心存念想的陈皮阿四。二四和四丫的关系都是比师徒情再过一点的扭曲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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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有时候,我是真想,打烂红府的墙,或者省事一点,直接从大门进去。然后穿过那一群瑟缩着的下人,给跑去通报的人一爪子,再然后,拐个弯。
就会看见师娘的墓碑了。
这是我对长沙唯一的一点念想。
我知道二月红是真的没有再下地里了。可惜他的班子我挖不到人。当年跟着一起偷鸡摸狗接私活的同门应该都挂的差不多了。多半与我没有直接关系。
我没有继承二月红的名头,却也能让道上的人称我一句四爷。其实直接喊我陈皮阿四也是无所谓的。我不在乎。
土夫子里有不少长沙人。咧咧巴巴地讲各种长沙旧事。有时候也会提起那些大宅偷盗和一夜搬空库房的故事,或者戏谑那些妄想嫁到豪门,在宅门前磕头示威的有胆气的新式太太。添油加醋地说着什么变凉的秋风里被叩开的大门和大门掩闭后脑袋与石板的闷声磕碰。
我知道里面也有我的故事。一帮龟孙子。
小兔崽子们一个比一个孬。我是真不理解二月红当年为什么要养着一堆徒弟,下地的那种。我怎么就没有运气收一个有点我当年本事的娃呢?反正我总是能治这种人的。
2.
最后一次去红府,还没挨近就感觉到了不同。长沙似乎少了什么味道。刚倒手大赚一笔的狠乐劲儿似乎消融在长沙无端聒噪的大街小巷里。
我摸出一点碎钱,啪地往桌面一扔,跑堂的傻子点着脚跑过来,弯着腰朝我傻笑。“小碗阳春面。”我习惯性地勾了勾嘴角。
“哎哟大爷您有所不知我家最出名的就是粉啦,地道好米粉,保你……”
傻小子噤声了,因为我看了一眼,离座走人。
毕竟不是什么事都自己出手的好。
我把有钱人的钱袋顺了过来,待会就该有小二好看的了。
这使我愉悦。似乎长沙城也不那么见外了。
不过我抄近道来到红府后门,却发现内堂似乎铺着迎风的白布。我看着高出墙头的香樟,直接翻过了围墙。
这么多年,我终于又一次踏进了这别院。
是二月红走了。
很好,终于是走了。我好像感到了一阵心安。
不愿意走出院子的人终究如其所愿安于一阁。好,非常好。
也不知道是谁在操持这乱七八糟的儿戏。
我绕过人多的路,直接去了师娘的墓碑。
大吃一惊。
他们居然在坟头动土。
怒火根本没给我反应的时间,就冲上了喉咙。
我被自己一瞬间的杀气震惊了。
仔细看了看,是在原位的旁边高了半尺挖的规整大坑。
我愣了愣,想了想。
这大概是二月红的主意。
毕竟除了他,不可能有别人记得师娘了。
我盯着假山上的碎石发了会呆,直到逐渐增多的脚步声拉我回神。
我记得师傅以前早上在这里吊嗓子。
我晚上在这里寻宝。
踏着走过的路线,有时候能幸运地感受到微湿润的土壤里恰好半个前掌的小坑。
我想我还有一点点的愤怒。
我想把坟头上随风吹下的碍眼叶片拿开,把最好的螃蟹煮熟开盖,叠在碗里,放在最前头。
再把隔壁坑的土换上东北最湿润的护棺土。
到底是谁在操持的?!
我看着旧式仪仗队的人肃立整衣。他们怕是要开始哀乐了。
我起身跳了跳蹲到麻痹的腿,又从墙头翻了出去。
什么都不用做,才是我这几年的收获。
后来在去广西的火车上,我才想起来:
我竟是没能在师娘的坟前上三炷香;
而二月红的模样,其实我也忘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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